那些我曾經接觸過的運動(上)

2021-04-15

有時看電視上運動員在比賽中對身體靈活運用,瀟灑自如,對勝負的追逐與打拼,往往也激起我內心世界的一絲波瀾。但波瀾壯闊點到即止,憑著三分鐘熱度出外做一會兒運動,又回家對攤在床上對電視上的運動員們指指點點起來。

這現象在足球、籃球、棒球這類運動上最常見,「媽啦!這球三歲小朋友也打得比你好!早知道我來打!」這是我常說,也常聽的說話。其實能夠上電視的運動員水平是相當高的,所謂高手過招,差之毫釐,局外人很難了解當時的情況。

我認為,做運動的魅力是,一個人對一樣東西的堅持不懈,不斷突破自我的成就感。簡單而言就是一種自我滿足,自我肯定。

我小學時最愛踢足球,常常到屋邨樓下去踢,初時與朋友踢,慢慢聚集屋邨的同齡小朋友一起踢,原本不認識的大家玩著玩著就熟絡了,以後每逢週末就成了習慣,我記得那時候大家也沒有電話,但就是會在差不多的時間自動在球場上出現。我不記得最初彼此是如何聚在一起的了,正如我也記不起最後是怎樣走散,我們自此就沒有再聯絡。我只知道那時候是我童年時最快樂的日子。

後來小五小六時抱著對足球的熱誠加入了小學的足球校隊,參加正式訓練,但用屋邨水平的三流技巧與外面的精英比較,實在相差太遠,後來花了很大力氣也沒辦法參加正選球員,只能在場邊坐冷板凳,很快熱誠隨著小學畢業而消失了。

進入中學,那時教我數學的男老師是一個很風趣的人,很受同學歡迎,而他兼任羽毛球校隊領隊,所以我也去參加選拔,頭一次落選,第二次再選已是中一將完。

吸收了上次經驗,我發覺球隊考核的是基本的發球能力與高遠球回球能力,所以我在發球時展現了兩種發球技巧,高遠球穩定,於是合格收錄,趕上了球隊的暑假訓練。

只是如今想來,沒想到一進校隊,就是6年的訓練生活。每逢星期二、四放學後訓練3小時,星期六加操,已是常態。初時體能訓練、肌肉訓練、技巧訓練是頗高強度的,所以前期很多人離隊,同期四五個人,一年後剩下來的只有我一個罷了。

但隨著訓練的適應,接受不同比賽,數年重複下發覺自己沒有多大突破,一直停滯在普通水平,就是說只到可以欺負新手的層面,遇強必輸,而且師弟水平漸漸追上,讓我產生很大壓力。而且公開試漸近,所以對羽毛球的投放時間更少,也就打得更差,後期索性訓練也不去了。

大學時已經沒接觸一段時間羽毛球,忽發奇想就聯絡了中學時的教練參加他的集訓。重新訓練深感體能一去不返(反映我大學時期縱慾過多),連師弟們也追趕不上。於是從此放棄,再也沒有接觸過羽毛球了。

如今我去回想我羽毛球的問題,第一是穩定性不足,代表基礎訓練不足;第二是缺乏節奏感,收放不自如,導致動作不靈活。

我上的大學課程其中之一包括要接受體育訓練,一共10小時體驗,必須出席。我那時申請太遲,只剩下爵士舞選擇。第一次上堂早到,活動室內是一位帥氣的男教練等候,正與他攀談幾句間,發現進來的全是女生。原來爵士舞是女生舞,同堂30人,只有我是唯一男性,而最讓我尷尬的是,我對跳舞一竅不通!

隨著教練的舞步學習,當大家跟上並嘗試使舞蹈更為輕盈悅目時,我仍在記憶動作次序,所以展現出來的舞蹈多有疏漏、動作生硬、又跟不上拍子,最讓人頭痛的是課堂到最後有獨舞時間,讓學生盡情表現,在我眼中可以算是獻醜時間,跳完女孩子的眼神怪異,嘴角似笑非笑,我實在感到難堪。後來向同班同學與教練請教,他們一致認為我的動作過份生硬,需要學會放鬆。我內心苦笑:在眾位美女與專家面前,我怎放鬆得了?

於是不久轉換了另一種運動,偏向男性一點,學打功夫,詠春(詠春其實是女人拳)。教練是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,也沒什麼肌肉橫生,但有一種剛實精幹的感覺。同班同學男女比例差不多,減去了不少壓力。

詠春寸拳,精於短打,只擊中路,最高超的技術是連消帶打,就是防禦的同時反擊,聽上去很強,但未見教練示範過,所以窺探不到其精髓。而我們做的練習,就是練一套拳術「小念頭」,在我看來就是耍功夫,而不是打功夫。然後學一點詠春技巧,印象中有黏手、解手。而黏手在我眼中,就是兩個同學在伸手一起劃圈。教練說是擋格功夫,但試問一個華人面對一個外國人,一拳快拳打來,假設我們有反應施展黏手,但真有勁力化解強而有力的一拳嗎?

解手是化解當我們被人捉住手時的困境,就是對手用手捉住我們手臂或手腕時,他手拳成環狀握緊,四指扣著,大拇指施力以此捉手,但環不是閉合環,開口處正正是在大拇指與其他四指指尖間。我們只要找到開口處,然後向開口處用力衝出,就很易掙脫。

我在練習解手時忽然轉念一想,如果我捉人時他嘗試在我開口處解搏時我把手腕一轉,轉移了開口方向,別人不就沒法解手了?立即嘗試,果然如我所料。正當眾人如預期成功解手時,我的對手總是解不開。這引起了教練的好奇,親自看了一次那同學失敗後,立刻明白我動了腦筋,於是請我出來,讓他來解一次手。

一如既往,他轉動手腕,尋找我的手指開口處,我也轉動手腕,不斷轉我的開口,相持不久,他失了耐性,於是催動肌肉,無視技巧,用力一掙,把我手指一震,他就成功解手。

「各位請看,面對這位同學,我還是可以用詠春的法門解手!」教練洋洋得意地說。

「這不公平!你只是力大,沒什麼技巧可言!」我立即反駁。

「發力的法門,也是詠春的技巧!同學請回隊中。」

「人類會發力原來是詠春發明的,失敬。」我一邊走回隊伍,一邊嘲笑。

這教練也是個小心眼,被我拆了台子懷恨在心,於是遍了一大段故事,要讓同學感受一下疼痛,於是第一時間請我出來受他一腳,一腳踢在我大腿上,我立即眼冒金星,痛處瘀黑了一個星期。

我認為對人格鬥第一判斷條件是體形上的,因為體形反映力度。如果我們的對手體形比我們強多了,我們空有技巧,在力度上也是比不過去的,所以強弱懸殊,我們不如學逃跑功夫。而所謂技巧功夫可以運用,我認為只在於兩者體形相當。同樣地,當我們遇上比我們體形細小的對手,基本上純用蠻力已可取勝,除非你外強中乾。

而弱小的不會欺負人,勢均力敵的難遇,最愛找人麻煩的往往是體形魁梧的人,那麼我們花時間去學的技巧就顯得乏力了。更落井下石一句,就是花拳繡腿,華而不實。

事實上在現今國際拳賽中,最被人推崇的拳術是泰拳,泰拳有很強的抗打力,能夠受到很多痛擊而不倒。而相反中國的拳師用傳統武術去應戰,數拳即倒,花不到5分鐘。所以中國舞術往往只停留在電視、電影上,施展拳腳讓收看者眼花撩亂一番,而不是在賽場上讓對手眼花撩亂一番。

上完十堂詠春體驗堂之後,從此不浪費時間接觸中國武術,我不花時間學沒有用的東西。

© 2018 吉茄。 版權所有。
Webnode 提供技術支援
免費建立您的網站! 此網站是在 Webnode 上建立的。今天開始免費建立您的個人網站 立即開始